文 | 新浪科技 张俊 花子健

编辑 | 韩大鹏

“华为赛力斯比特斯拉还能割韭菜？！”

在更多人心中，精准的品控与良好的售后一直是华为产品的重要标签。但在合作造车这件事上，这层标签似乎“消失”了。

事件很简单，华为在8个月前宣布联合赛力斯卖车。一时间，华为线下门店出现排队看车的盛况。

然而近期，两者合作的首款车型“华为智选SF5”陷入“停产停售”风波。首批“华为车主”纷纷开始炮轰，直指两者“割韭菜”，多人开启了维权之路。

压力之下，赛力斯被迫发声，称SF5将继续接受用户订单。但这并未平息大家的怒火，他们一方面质疑SF5此前宣传的众多功能未实现；另一方面，也担忧新品牌AITO诞生后，SF5后续的服务保障担忧。

2021年5月，在华为联合赛力斯卖车之初，新浪科技曾探访了多地华为旗舰店，目睹了华为卖车的盛况，以及给汽车圈带来的震动。

当时新浪科技在上海南京东路的华为全球旗舰店内观察半小时，先后有20名车主前来询问和试驾华为智选SF5。而在深圳华为旗舰店所在的商场中，与附近特斯拉门店相比，华为的门店客流量也远远超过后者，两个品牌店之间甚至出现了销售人员跳槽的情况。

有华为门店店员直言，已经遇到很多曾想购买特斯拉的用户，但因为特斯拉持续的负面新闻，而转投华为名下。

在华为智选SF5预定火爆之下，有华为门店店员向新浪科技表示，由于订单太多，赛力斯的工厂正在加紧生产，预订要排队最多3个月才能交付。

然而，购买了华为智选SF5的车主们却发现，这款有华为品牌和渠道加持的汽车，并未如预期中的那么完美，甚至在2021年12月暂停了试驾和预定。

一位车主在汽车论坛上发帖称，自己是2021年11月提的车，开了两个月发现了一堆毛病。比如刚买就停产停售，当了第一波韭菜；在续航方面，满油满电续航没有发布会上宣传的1000km，大概就是500-600km。亏电油耗高，为10L左右；此外还存在车机卡顿 、钥匙感应经常失灵等问题。

实际上，质疑华为智选SF5虚假宣传的车主不在少数。

另一外车主也指出：“车机超烂，被导航导偏到怀疑人生；当初的车载热点被取消，和当初推销时完全不一致。”

在华为和赛力斯的渠道暂停SF5的试驾和预定之后，更让车主们深感紧张，认为购买了不到一年的汽车就被停产停售，后续的售后服务等将无法得到保障。甚至有车主计划前往赛力斯重庆总部和华为深圳总部维权。

“合作生产的车还是不成熟的，有问题会相互推诿的，宣传的东西没有你打电话给华为，华为把你踢给赛力斯，赛力斯又说我没宣传这个东西，谁宣传的你找谁，又把我们踢回给了华为。作为华为的铁粉，感觉很受伤，我是在华为店里买的这车，他们居然不管消费的诉求，踢来踢去。”

舆论汹涌之下，赛力斯终于在近日发布了一则《给赛力斯SF5用户的一封信》，称会继续接受用户订单，并及时安排专人跟进协助交付；对于赛力斯SF5全系的首任车主，除了享有三电系统8年/16万公里质保之外，还将额外升级享有整车和增程器的终身质保；首任车主四年内换购公司旗下其他型号车辆，可以获得1万元的优惠。

不过，这一公告并未让车主们完全满意。

有车主继续提出了相关诉求，比如终身质保不包三电等于空头承诺；置换四年有效期，有几个车主四年内换车，就算置换因为停产旧车早就贬值的一塌糊涂，1万元优惠没用；对于车主们反馈的车机卡顿、续航不足等问题也没有正面回应。

实际上，SF5车主们对于“停产停售”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。

2021年12月，赛力斯宣布联合华为推出高端智能汽车品牌AITO（中文名：傲图）。AITO旗下首款车型为一款定位中高端的SUV，命名为问界M5，会搭载华为鸿蒙智能座舱。

就在AITO问界M5正式发布的当月，SF5在华为和赛力斯的渠道上均暂停了试驾和销售。新浪科技在一家华为线下门店也看到，此前的SF5的宣传海报已被撤下，代替而来的问界M5的海报。

实际上，2021年9月工信部公布了一组问界M5的申报图，出现了清晰可见的“AITO”标志。但当时不管是华为方面，还是赛力斯方面，都依然把这款车称为赛力斯问界M5。

很多人都没预料到，也正是在这款车上，华为与赛力斯做了更为彻底的切割。

时间拉回到2021年4月，上海车展期间，现华为消费者业务CEO、智能汽车解决方案BU CEO余承东在上海南京路的华为旗舰店发布了华为智选赛力斯SF5，并现场喊出了年销500万辆的目标。

但现实是苦涩的。乘联会数据显示，截止2021年11月底，赛力斯SF5的累积销量仅为6997辆，尚不足理想汽车一个月交付量的一半。

这一次彻底的切割或许始于2021年10月的华为开发者大会之前。虽然余承东在这一次大会上仍然坚持“小康旗下的赛力斯发布的下一代豪华中型SUV将搭载基于鸿蒙OS的智能座舱。”在这一次大会之前，赛力斯方面的市场团队曾希望借着鸿蒙OS的热度宣传问界M5，但最终这一方案没有被执行，很多细节都表明，原本华为和金康赛力斯的合作模式彻底改变了。

不少北京的确的AITO汽车销售也证实了这一点。“问界M5是华为的，赛力斯只是代工。问界M5相当于SF5大改款，大升级的产品，两款车的底盘和动力是一样的，但是M5有华为功能座舱的加持。赛力斯SF5现在不能买了，停产了，只剩下展车和试驾车在作为二手车销售。”两位销售人员向新浪科技表示。

据其中一位销售人员透露，目前问界M5在北京使用的依然是赛力斯的两家售后服务中心，在今年内，AITO品牌还将在北京新建四个售后服务中心，而这四个售后服务中心都是属于华为的。

新浪科技还发现，在赛力斯的官网，并没有出现问界M5的身影。而在华为智选的官网中，只有问界M5在售，没有出现赛力斯SF5。在华为智选的问界M5销售页面中，明确标注“问界M5由金康赛力斯提供售后。而AITO的用户中心已经实现对全国100多个城市的覆盖。”

相比此前的SF5，华为此次对问界M5的介入程度更深。问界M5搭载了HarmonyOS智能座舱、HUAWEI DriveONE纯电驱增程平台、HUAWEI SOUND音响系统等众多华为解决方案，也被冠以了首款鸿蒙汽车的称号。

发布AITO问界M5时，余承东透露，华为的工业设计团队和软件团队参加了这辆车的开发。值得注意的是，这款汽车是在华为冬季新品发布会上推出，余承东全程并未提及赛力斯品牌，这让众多网友误以为该款汽车是由华为推出的自有产品。

这背后或许有着诸多复杂的因素。

一是赛力斯的品牌认知度太低。与华为合作之前，赛力斯一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角色；即使是与华为合作卖车之后，也有众多车主对赛力斯并不熟悉，而是因为有华为品牌的光环才去购买。一个十分尴尬的现象是，很多车主在维权时甚至连赛力斯的名称都不能完全写对，有写成“塞力斯”的，也有写成“赛利斯”的。

余承东在解释AITO品牌时，将其定义为Adding Intelligence to Auto，即“将智能带入汽车，让汽车更智慧”。相比之下，比赛力斯的品牌内涵确实丰富不少。

二是华为智选SF5的质量被用户诟病。一位自称是赛力斯和AITO问界M5配件供应商人士发帖称，赛力斯和华为合作时，华为还是充分信任东风小康，还拼上了自己的渠道。结果成品出来后，品控完全达不到华为的要求，华为一怒之下派驻了将近300人的团队进驻赛力斯，介入全面质量管控。再然后赛力斯可能是因为先天底子不行，生产了SF5的超级升级版，也就是现在的问界M5，直接停掉老版赛力斯。

不过该说法并未得到华为和赛力斯方面的证实。

在华为内部，曾一度因为要不要造车而争论不休，最终以任正非的一则“谁再言造车，可调离岗位”的内部文件而定调。

但余承东却是力主造车的角色，在不造车的铁律之下，他以迂回策略，一定程度上证明了华为在造车上的能力，并且在帮助车企“造好车”的定位之下，再增加了“卖好车”的使命。

不过造车并非一朝一夕。即使是在华为色彩浓厚的问界M5上，也遭受了来自车圈人士的一些质疑。比如余承东在发布会上宣称问界M5可媲美百万豪车，但却并没有搭载华为的自动驾驶解决方案，而只有L2级辅助驾驶；在一些营销话术上，也产生了争议。比如中控屏幕1920*1080的分辨率被称为“2K屏”。

近日有媒体报道，华为门店销售人员透露，AITO问界M5开售数天后，预定量已达6500多台。但在SF5的风波之下，问界M5后续的真实销量如何，是否会如SF5一样高开低走，还未可知。